这大概是我第一回,刚刚萌上一个cp就被塞了一手刀。
边写边哭。
bug可能多。
入新坑代表。
没有bgm,不过想配就赤血长殷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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蔺晨摇着他的折扇,冷眼看着那人下葬。
梅长苏死在退敌前的最后一战里。
昨夜他和他大吵了一架,残败着脸色,灰白的已然不像是世间之人。一口气吊在那里,仿佛一个不留意就会化成白骨。
“这是最后一次……你听我的,不要上战场。飞流会跟着我,他能把我带回来。”
飞流站在床榻边,懵懵懂懂的跟着点头。
“飞流,你先出去。”蔺晨咬着牙,姿势几乎是掐着他的脉搏,手下却半分劲也不敢使,听着他平静的言语,几乎笑出声来。
“临行之前,我跟你说的话,说你虽失信,我却不会食言,必陪你到最后一日。梅大宗主这是做什么,连个守诺的机会也不肯给了吗?”
“不……蔺晨,你知道我的意思。”他忽的手一翻,抓住蔺晨的手腕,夜色一般的眼里,忽地泛起波澜来,“我明天必定是回不来的。你看着我死,心里必定不大爽快,若你在战场上过分激动,倒真不甚妥当。倒不如让飞流带我回来,你也不至于太过伤心。”
“我不看着你死,便痛快了吗!”蔺晨几乎要跳起来,整个人都开始发抖,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,“你若让我明日不跟着你,倒也成,我蔺少阁主之后怎么样,要做什么事,让你江左盟的人再别拦我,反正你死之后什么也不知道,就别管这些事了。”
“蔺晨,”躺在床上的那个还在笑,笑了半晌突然咳开,颇有点要把命咳出来的架势。慌得蔺晨急忙扑上去帮他顺气,听着他在挣扎的呼吸间吐出一个字,“好。”
他走出营帐,看着阴沉的天空。像是要下雪的样子,北风肃杀的吹过,凌厉的仿佛是刮过骨头的刀子。
他突然有些想念琅琊山。
那是个那么好的地方,春天的时候万物苏生,冬日再归于沉寂,纵然秋日的时候有那么点湿寒,不好好动弹可能会落下风寒。也比这北境好的多了。
也比金陵好的多了。
此间事了,回去住一阵再出来罢了。没了那个小没良心,便再也没人敢随意打趣他。
再没人敢打趣他。
蔺晨摇摇头,朝自己的营帐走去。谁知刚刚绕过一个弯,便看见飞流哭红了的眼角。
往事还历历在目,飞流指着他说有你不死的时日也不过过去了四月,却早已时过境迁,谁都不复当时心境。
他走过去,拍了拍飞流的背。飞流直接就扛不住了,抓着他的手哭的哽咽。直哭的万事不入心的蔺大公子都红了眼眶。
十三年守下来的人,终于就要离开了。
蔺晨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。
他一点点的安慰飞流,让他镇定下来,心里却酸酸胀胀的难受的紧。
也许只是没做好准备罢了。
不过这种事情,又有谁能夸言自己做好了准备。
蔺晨听着本该奏响胜乐的乐器奏起的哀歌,面无表情的瞅着飞流忍着眼泪,背着他的苏哥哥,一步一步往这边来。
身边甄平黎纲早跪在了地上,景睿豫津掩着脸,看不清是什么表情。
突然就放松下来。
心里被这十三年填满的每一处角落,蓦然就空落下来,记忆四散零落,分不清今昔是何昔。
那人各时的模样走马灯似的浮现在眼前,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又不是。最后定格下来,却是他什么都打理好,离开琅琊阁那日,他靠着阁门前那颗七八十岁的梅树。那梅树长的极好,枝干遒劲,花朵红的跟血似的,而他就靠在那梅树上,斜着眼对他笑。
对花对酒,落梅成愁,十里长亭水悠悠。
等他缓过神来,那温度未消的故人便已到了眼前。
想必飞流用了最快的速度送他苏哥哥回来,还带着微微的暖意。不知为何,梅长苏脸色再不是那般灰白破败的样子,反而有了那么丝缕血色,连带着嘴唇也并不是那苍白的样子,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蔺晨弯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感受着那熟悉至极的触感,那已经不再跳动的脉搏,和那一点点消逝下去的体温。
身旁哭声震天,他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,只听见背后言豫津的声音,那公子哥一向没什么正经,此番语气却沉痛悲凉的让他几乎想打个寒战。
“苏兄,你我既朋友一场,豫津深以为幸,今日代酒一杯,愿故人走好。”
已为故人。
已为……故人。
从此梅长苏再不会在他蔺晨的生命里出现,若有人提起,也只好一句故人打发了。
然后便到了今日。
梅长苏被拎回琅琊山下葬。葬礼只有蔺晨飞流并着几个旧人。
蔺晨一只手拽着飞流,一只手拎着他的折扇,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,一颗眼泪也没掉。
不用江左盟阻拦,他终是什么也没有做。
最后封棺的时候,他手一个不稳,把扇子掉进了棺里。
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。
蔺晨也怔怔的看着掉进去的那把折扇,那扇子就躺在他手旁边,乍看上去,像极了他还握着这把扇子。半晌笑了一声,“罢了,也别捡了,你们宗主不会介意我这一把扇子的。”
封棺的人本想说什么,四处看看看没人说话,便也什么都不说了。
入土。
【尾声】
三十年后。
“听闻琅琊阁无所不知,请问能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?”来人毕恭毕敬。
“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。”琅琊阁的老阁主笑得一派仙风道骨,奸商风度,连着他旁边的那看上去武功很好的中年人都看了他两眼。
“在下听闻当代皇帝当年并无陛下宠爱,全靠那麒麟才子,江左梅郎梅长苏搅动风云,全力扶持,才得登帝位。在下想,既是琅琊榜首,想必阁主许是认识……”
“认识。”蔺晨打断他的话,“不过这个价钱有点高,先生你怕是担不起,飞流,送客罢。”
“阁主,在下什么价格都担得起,阁主请开口罢!”
……
……
“这个人,我倒是认识……”
“但不过是经年故人罢了,早已经记不清了。”